广交会观察｜真正扩大内需提振消费，别被关税战乱了大局

当前，广交会正在火热进行，海内外客商云集羊城。这成为中美关税战之下，中国进出口迎难而上的一个缩影。值得注意的是，消费作为对冲外部风险、增强经济韧性的核心抓手显得更加重要。此时，重提“扩大内需与提振消费”，既是应对外部冲击、稳定经济运行的有效途径，也是摆脱关税迷雾，增强发展主动性的长久之策。

在第137届广交会服务机器人专区，客商观看消防机器人。图/新华社

单纯依赖出口的风险大大增加

4月16日，国家统计局发布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318758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同比增长5.4%，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24671亿元，同比增长4.6%。消费增长率明显比GDP更低。未来如何让老百姓“能消费、敢消费、愿消费”，才是激活经济压舱石的关键。

当前，全球经济复苏乏力，不只是美国一家，很多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都在抬头。中国的出口，比如电动车面临的关税门槛就在不断增加。随着国际经济形势变得更加严峻，主要发达经济体转向对出口导向型国家形成挤压，外部需求不确定性增加，单纯依赖出口的风险大大增加。

经济学上把出口、投资、政府支出和消费看成是“四驾马车”，然而，投资是长期才能显现效果的，大型基建对资源环境的消耗同样巨大，边际效益也存在下降的可能。政府支出可能扩大地方债规模，同时要防止产能过剩。出口承压的情况下，消费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马车”，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显得尤为突出。

客商在广交会上参观选购。图/新华社

重塑消费极端重要性并不为过

去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将“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列为九项重点任务之首。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也是对“今年经济怎么办”的提纲挈领。

曾经50年代的日本、60年代的“亚洲四小龙”，都是把出口当作最重要的“马车”来拉动GDP。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会遭遇瓶颈，因为一定会和进口国的外贸政策产生冲突。重商主义的传统认为生产才能产生财富，消费是消耗财富的。因此应该努力生产和出口，以此换取财富。其实，按照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生产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消费。生产和消费平衡，才能真正创造财富。在中国当下的语境中，扩大内需、刺激消费的意义就更是要凸显了。

目前，我国消费占GDP的比例大概四成，而发达国家的这个比例是在六七成以上。国内老百姓的储蓄率还是非常高，这就要求完善社会保障（医疗、教育、养老），才可能释放消费潜力。同时，还要挖掘下沉市场潜力，缩小城乡差距，形成更均衡的内需结构。

消费主导就是“投资于人”

今天强调消费主导，是要实现“以人为中心”的投资转型。人力资本作为最重要的生产要素，是要花钱要消费才能培育起来的，花了这个钱，创造的财富不是物质财富，而是精神财富，是技能水平。从实际看，我国“投资于人”相对滞后与城市化水平偏低有关。未来，要以新型城镇化为主要载体，实现消费与投资相互促进。通过不断提高消费及其档次，才能让一个初级制造水平的经济体，走向一个更有附加值的经济体发展的必由之路。

除了提高收入，技术创新也是关键之处。因为技术革新才能真正催生新的消费需求。通过AI大模型、绿色智能、虚拟现实等突破，重塑消费场景，才能拓展消费时空边界。低空经济、具身机器人、智能汽车、智能家居等新赛道的崛起，也将创造出大量新的消费热点。哪怕是一个小红书或抖音的社交应用，都能调动起民间的消费风向与升级，此中潜力无可限量。

着眼长期保持定力练好内功

在经济角力迎难而上的过程中，中国还需要继续深化改革开放，增强国际信任。比如市场化改革方面，要进一步减少行政垄断，更扎实地保护外资知识产权，改善营商环境。对接国际高标准规则，吸引外资高端制造业和服务业。

相比于欠发达国家与地区，在更长的历史维度来看，争取发达国家投资，面向欧美出口与企业出海，才是企业盈利与发展的最佳方向，也是增强中国企业国际竞争力的最好阵地。因此，加大研发投入，集中资源攻克关键核心技术、培育新业态如数字服务贸易等，都是在当前这个时期要保持定力去做好的。

长期来看，“内需+创新+开放”的新发展模式始终是主线。不要因为关税战而乱了阵脚，该练好的本领，该突破的堵点，该改善的环境，一样不能落下。这样才可能一步步将外部压力转化为本国产业升级与内需释放的动力，助力经济企稳和增长。

文 | 记者 戚耀琪